“借陰債？”齊爍扭頭看向唐心酥，像個大號的好奇寶寶。
后者吁了口氣，果然與她想的一樣。當唐心酥注意到唐老太手里的古籍時，就已經肯定了之前的猜測。
“這借陰債，也叫還壽生錢。傳說轉世投胎前，可以到地府曹官那里去借錢，出生后就有錢有糧。但死前要用福報來還清這筆陰債，所以才有財主廣施善財，積德行善這一說法。”
但很多人不知道，陰債也分為官債和私債。
所謂私債就是投胎前沒借錢的人，向冤魂厲鬼或精怪所借之債。這種債務往往沒有那么好還，要看借債之人與債主做了什么交易。
唐心酥面帶鄙夷道：“我猜這柳下淵當初和語清師傅的鬼魂說好，是用自己的子孫爻來還債。”
好奇寶寶繼續發問：“什么是子孫爻？”
唐心酥：“大多數情況下指兒孫輩和晚輩。”
杜松子恍然道：“難怪語清師傅說柳下草兒那條命是她應得的！”
不過柳下淵在發家致富后又反悔了，所以他才會用買命錢這招向丫鬟下人借命。
可借來的命終究不屬于子孫爻，頂多能撐一段時間就要再次動手。
符星遙冷聲道：“是誰教給柳下淵借命術的？”
“是我。”
眾人轉身，化為厲鬼的語清師傅竟站在后面，也不知道她來了多久，又聽到了多少。“是我拜托唐老太教給他的。”
唐老太嘴角微微翹起，笑容意味深長：“陰陽市集是做買賣的地方，有人肯出價，自然能交換到等值的東西。”
唐心酥怒視語清，蹙眉道：“你明知他在耍花招，卻不直接殺了柳下草兒，反而教唆柳下淵行兇，讓那些無辜之人搭上性命。”
后者雙眼充滿了仇恨，啞聲道：“我若是不這么做，又怎么能讓他沾染罪孽，死后下地獄呢！”
“那大夫人......”
“她上一世也是那個男人的正妻。這一世這個女人早就知道柳下淵干的壞事，卻對此不聞不問，甚至助紂為虐。”
語清咬牙，這兩人是有功德在身的。
上輩子或許是前半生作惡多端，下半生反倒改邪歸正，恰逢天災人禍倒叫他們做了不少大善事。
因此這輩子雖然坎坷，但到底投胎成了柳下家的長子。
語清想讓這個男人在地獄里永無翻身之日，就要逼他壞事做絕，成為罪孽深重的惡人。
所以她故意在柳下淵最落魄的時候借給他陰債，再和唐老太做交易，讓桂花糕婆婆告訴柳下淵去陰陽市集的方法。最后讓他自以為幸運地得到了買命法，實則是個陷阱。
“那虎頭鈴鐺呢？”鼴鼠問道。
“那個呀——”
唐老太哎呦一聲，看向語清師傅：“那個可是他在市集里面買的，不管我的事！”
“她早晚都要死！”
語清師傅看向東高熾：“柳下草兒的命我要定了，既然你們阻止我，就永遠留在這陰陽市集里吧！”
厲鬼在這陰陽市集中，有著天然的優勢，不受陽間法則約束的語清師傅更加不好對付。
強大的怨氣從她體內噴涌而出，幾乎是瞬間就束縛住眾人，那陰森的力量攀附在身上，讓人如墜冰窖。越是想要掙脫，怨氣就束縛得越緊。
符星遙召喚出金風劍，劍身被她反手握住，金光暴漲間割斷了怨氣形成的束縛。
唐心酥咬破舌尖，把血噴在黃符上：“劍光無敵破萬妖，快劍斬空動天星。萬法無邊，眾鬼望風，速速降伏邪靈，扶正祛邪，破！”
黃符如同一道閃電般穿過濃厚的怨氣，貼在金風劍上。霎時間平地起風，一股無形的力量從長劍釋放出來，化作一條金蛟騰空而起。
符星遙朝語清師傅揮出一劍，后者慘叫著倒飛出去。
與此同時，除了戰斗力低的張白白和鼴鼠，其余人都已脫困。東高熾不慌不忙，似乎根本沒拿出真正實力，而是想看看符星遙的進步。
語清師傅一揚手，漆黑的指甲瞬間延伸，向眾人襲來。金風劍與堅硬的指甲撞在一起，交錯間，劍身上金光四溢。
四周攤位除了唐老太的書攤紋絲不動外，皆被摧毀得七零八落。
唐心酥發出一聲嘆息：“他們落不得好下場，你這個機關算盡，私借陰債的鬼魂就能好了？恐怕也要被打得魂飛魄散。”
語清師傅神情癲狂道：“無所謂！只要能讓他下地獄！”
眾人看出來了，這尼姑是鐵了心要跟柳下淵死磕。
東高熾手持玄劍，對唐心酥道：“剛才的黃符也給我貼一個。”
“來了大佬！”唐心酥見他終于要出手了，當即一個黃符飛過去。
熾熱的劍氣沖天而起，這回出現的不再是金蛟而是黑龍！黑龍狂嘯著噴出龍息，向惡鬼襲去，語清師傅見狀，慌忙身形一閃，化作一團怨氣才堪堪避開了黑龍的攻擊。
強大而懸殊的力量面前，她終于感受到了恐懼。
“我不殺柳下草兒了！”眼下大仇未報，柳下淵還沒死，語清可不想先他一步魂飛魄散。
叮——
“恭喜東高熾小隊完成支線任務2，積分結算中，玩家通關主線后發放。”
“恭喜符星遙、東高熾的隊伍完成主線任務，積分結算中，獎勵稍后發放。”
系統播報完，眾人當即被傳送出副本，進入了抽幣池的環節，唯獨東高熾還留在陰陽市集。
他一派淡然地看著唐老太，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會被留下。
“語清師傅知道積分的事，是你告訴她的吧？”東高熾冷聲道。
唐老太意味深長地盯著東高熾：“他們說，你是這批玩家中最早的一個，是最特別的存在。”
“你大概會明白，在陰陽市集里，時間對于我而言是靜止的。”
唐老太抬起頭，眼中充滿憤怒：“百年如一日，我守著這個破舊的書攤已經太久了！我受夠了！”
她想要離開這個鬼氣森森的市集，去真實的世界看看，而不是像提線木偶般被困在這里當個賣書的老太婆。
唐老太情緒激動，東高熾卻只是面無表情道：“你這書攤可不破。”
“那換你來？總之我不想再待在這了，聽說你知道離開游戲的方法。”唐老太咬牙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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